我不敢告诉他真实原因——我想做唯一那个特别的人。
哪怕这份特殊,只不过是我偷偷的妄想。
就像池中野鱼,躲在角落里,默默将这清池视作自己的小神明,小菩萨,然后编织着不为人知的故事。
那时,我还不清楚我的妄想是什么,也不清楚我为什么抵触叫他哥。
现在,我终于懂了。
因为我做了人生头一个春梦。
春梦对象,不是朋友总挂在嘴上的男明星,也不是同事介绍给我的相亲对象。
而是蒋聿桉。
梦里,他衬衫松散,嘴角轻勾,仰躺在我的床上,眼角一抹红晕,笑着问我该叫他什么?
而梦里的我,孟浪到不可思议。
我抱紧他,含糊不清地说:「老公。」
然后我一遍遍轻咬着他虎口的痣,吻着他的手臂,最后吸吮着他肩窝的那粒红痣,让它彻底变成一大团红晕。
蒋聿桉轻哼,小声说:「言玉,我来主动。」
他侧着脸,捏住我的胳膊,轻吻我的手腕,眼眸瞥向我,妖冶又诱惑。
「我比你大,比你懂得多,合该我来教你。」
梦到此,我就被惊醒了。
门外传来抽油烟机的响声。
我连忙穿好衣服,推门而出。
厨房内,有人单手颠锅,左手夹着一支烟,上身赤裸,下身套了条牛仔裤,我那件粉红色的格子围裙挂在他身上,两根带子绕过他的背肌,显得又细又脆弱。
他闻声回头,眯眼望我,露出那张凶巴巴的脸。
「几点了,还不起床?」
我讪讪一笑,刚要接过他手中的煎锅。
蒋祁鸣抬手躲开,我们的手臂撞在一块。
「去吧,都快做好了。」他没好气地说,「对了,你把他喊过来,他就这别扭性子,住在别人家,不敢麻烦人。」
我连忙去敲客卧的门。
「请进。」
我推开门,蒋聿桉果然早就醒了,他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,正摸索着一个小雕像。
我眉头一跳。
我怎么把这东西忘在这屋了!那是我自己闲的没事上陶艺课时做的人像,鬼使神差,做出来的人和蒋聿桉有八成像。
我心虚地想,他应该没有察觉出来吧。
蒋聿桉抬头,阳光下,他的眼珠带了点灰翳。
他看着虚空,微笑着说:「谢谢你收留我,这是你雕的吗?虽然摸不出来是什么东西,但是我猜,一定很好看。」
「是我雕的。」
他的指腹轻轻摸索着雕像侧颊上,我无意印下的一抹指纹。
我「咳」了一声,偷偷将雕像收回柜子,撒谎道:「雕了棵树罢了,雕得拙劣,别拿了。」
「树.....吗?」蒋聿桉笑了笑。
他一笑,陡然让我想到了昨晚做的那个旖旎梦。
我脸红了,心中暗自恼恨自己道德低下,不知廉耻。
他是蒋聿桉,是真君子遇难,日后崛起,是要和真淑女在一起的。
而我,只是被他帮过的无名小卒,对恩人却有了脏污的念头,真是卑劣至极。
我在心中唾骂自己一千遍,终于勉强将那股怪异又暧昧的念头驱逐出脑海。
但我悲观地想,我的理智到底还能撑多久呢?
蒋聿桉冲着阳光轻笑,笑容恬静。
他应该不知道我无声走近了几步,近到能看到他脸颊的绒毛。
他轻声说:「那是太阳吗?我好像能看到一点光影了。」
「是太阳,今天天气很晴朗。」
我安静地注视着他。
阳光普渡众生,而他普渡了我。
在这小小的四方室内,恍若他就是独属于我的小神仙。
蒋聿桉吃饭磕磕绊绊,筷子时不时磕到桌子上。
我忍不住夹了口菜喂给他。
蒋聿桉脸红了,颇有几分不自在。
蒋祁鸣没有吃,他抱臂坐在我和蒋聿桉的对面,冷眼盯了半天,一句话都不说。
我无奈,实在不知道这尊阎罗又怎么了,明明做饭时还好端端的。
「祁鸣,你不吃吗?」我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