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司澄望着她,点头回:“她很好,性子活泼却不失礼数。”颜兮看着他眼中漾着的温情,喉间发涩:“原来你喜欢这般女子。”顾司澄没听清她的话,突然想起什么,语气带着几分歉意。
颜兮轻咬着牙,用另一只手紧握住执笔的手腕,一点一点将信写完。
“见字如面,姐姐莫怪,珠曦近日身子抱恙,将远行寻药,翌年恐不能为爹娘扫墓,需姐姐多费心。珠曦知姐姐出入不便,或由宫人代往亦可。”“咳咳——”突然,一股咸腥自喉间涌上。颜兮紧蹙着眉忙捂住嘴,却还是有一滴血落在纸边。她瞧着那绽开的殷红半晌,终是无甚力再写一封。笔尖再度落下,颜兮以墨掩血,一簇兰草跃然纸上,再瞧不出落有血滴的痕迹。颜兮将信交给丫鬟后,见院内白雪红梅甚是好看,便多看了会儿。约莫一炷香后,一阵脚步声慢慢接近。颜兮知道是顾司澄,她转头见他走了来,却见他一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个粉色香囊。那一抹明艳被他一身玄色金线长袄衬的格外扎眼。颜兮心底不觉一涩,十年间,顾司澄从不佩戴任何饰物,便是她亲手打磨的玉佩也被他置于一旁。现在,却带上了香囊……那香囊轻晃,如同她此刻锥刺的心一般。“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?”颜兮挪开视线,不愿再看抹刺眼的粉色。顾司澄拂去肩上的雪,声音温和:“入夜要去参加宫宴,回来同你说声。”他见颜兮未穿袄子,又蹙眉嘱咐:“回屋吧,你身子不好,容易受凉。”颜兮看着他眼中如春风般的温柔,点了点头。隐约有些暖意的日头偏了西,雪停了,风却愈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