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休起床后,阴云积压,天色将暗。
	严慎很有兴致地带着我来到花园,说那里种着一棵名贵稀有的月季。
	我走了几步,皱了皱眉。
	那种强烈的被窥视感,又一次卷土重来。
	这一次,我环顾四周,终于在转身抬头的瞬间,看到了二楼书房,落地窗后站着的严恪。
	他摘了眼镜,松开两颗衬衫扣子,把袖子也挽上去,露出线条流畅结实的小臂。
	与我目光相对的一瞬间,他不闪不避,甚至冲我举起了手里的红酒杯,微微致意。
	我的眼神慢慢往左移动。
	书房的左边,就是严慎的卧室。
	原本晚饭后,我和严慎就该离开了。
	结果外面下起暴雨。
	严恪看着我们:「今晚就在家里住一晚吧。」
	我想拒绝:「我没带换洗的衣服,还有卸妆水……」
	「妈出国前,应该有留下她的护肤品和睡衣,严慎你去楼上找一下。」
	严恪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完,又在严慎上楼后,似笑非笑地看向我。
	「夏小姐很讨厌我吗,这么不想和我共处一室?」
	我抿了抿唇:「您多虑了。」
	他慢慢地坐到我身边来。
	「夏小姐,严慎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?」
	说这话时,他直勾勾地盯着我,目光里带着几乎要将我生吞下去的压迫感。
	「从小到大,我和他的喜好都是一致的,包括——」
	外面忽然一声惊雷炸响,伴随着暴雨噼里啪啦地往下落。
	以至于最后一个字,我没能听清。
	我猛地站起身:「我去楼上找严慎了,您也早点休息吧。」
	但,哪怕我没有回头。
	也能感受到他滚烫的目光,始终有如实质般追在我背后,如影随形。
	睡前,我想起严恪白日里看向我的眼神,心烦意乱。
	干脆推开了严慎:「我很累,想直接睡了。」
	一向乖巧听话的严慎忽然沉下脸,反手扣住了我肩膀:
	「卿卿见过了我哥,就看不上我了,是吗?」
	「别胡说!」
	我心头蓦地蹿上一股火气,
	「和你哥有什么关系?严慎,我们俩只是在谈恋爱,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吗?」
	「只是在谈恋爱……吗?」
	幽暗暧昧的灯光下,他眼神中情绪翻滚,如同幽深漩涡。
	到最后,却又尽数沉落下去。
	严慎勾勾唇角,露出一个无辜而歉意的笑:「对不起,卿卿,是我的错,你睡吧。」
	但这一夜,我睡得并不安稳。
	不知道是因为环境陌生,还是白日里莫名的暗流涌动。
	我做了一个梦。
	梦里,我就躺在这张圆床上,却有两条巨大冰冷的蛇从镜子后面游过来。
	它们立起身子,冰冷又充斥着暗欲的蛇瞳紧盯着我,而后缓缓缠绕上来。
	「放开——!」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