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发起了高烧,术后身体本就虚弱,没有好好调养,主治医生将检查报告那几张纸翻得飞快,嘴上还在怒斥我:
“年纪大了还这么作,你以为你是什么小毛病吗?嫌自己活太久了,不想要命了是不是?”
我摇摇头,脑子昏昏沉沉,身上也开始疼痛起来。
我听见他吩咐人把我推进重症监护室,还张罗着要给家属打电话。
“病这么严重了他家里人都没有来看过吗?”
“前两天他女儿有来过一趟。”
“那赶紧打电话让人过来签字守着,术后发烧这么严重的问题,出什么意外医院可担不了责!”
护士匆匆忙忙去调我入院填的信息,等了好久那边才接起电话。
她言简意赅地阐述了我目前的状况,但那边的女声发起了脾气:
“你们能不能看看现在国外是几点?大半夜打扰人休息干嘛?我是不用工作吗?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,没有空,工作忙,回不来!”
“他不是还有儿子和老婆吗?近的不找你们找远的,再这样打扰我,我会马上给你们医院写举报信!”
过后就是一阵忙音,明明声响不大,却感觉一直在我耳边回荡。
隔壁床的老穆听了,压着声线念叨:
“不对劲呀,前几天来的时候不是还没出国吗,还给我们这些病友都带了东西,今天怎么这个态度啊......”
我脑子昏沉,反驳的话在心里酝酿了好多次,但就是没有办法说出口。
“不是这样的,不是这个女儿,我女儿叫白冉卿,她很乖的。”
不知道昏睡了多久,在感觉到器械插进我体内的时候,我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。
“他儿子和老婆都说回不来,联系的他弟弟,他弟弟在外地,已经帮忙叫人过来了。”
给弟弟打电话了呀,那他会不会让小卿过来?
我带着甜美的期盼继续沉睡,梦见了好多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