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
首页
关灯
护眼

记忆像潮水般涌来,冰冷刺骨。

我三岁那年,父母南下打工,我是被奶奶用米汤喂大的。

奶奶家在深山,冬天冷得水缸结冰。

我的手上全是冻疮,裂开的口子流着黄水。

每年春节,我守在村口的大树下,盼着那对陌生的男女出现。

他们偶尔会回来,带着大包小包。

但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和玩具,从来不是给我的。

“浅浅是姐姐,要让着堂弟堂妹。”

于是,我只能捡地上的糖纸闻一闻味道。

六岁那年,他们把怀孕的妈妈接去了城里,留我在老家继续做留守儿童。

直到我要上小学,才被接到城里。

我以为幸福终于降临,却发现自己只是个外人。

妹妹出生了。

她是在蜜罐里泡大的。

她有独立的粉色公主房,我只能睡在书房的折叠床上。

她学钢琴、学芭蕾,我想要一盒水彩笔都被骂“浪费钱”。

最深刻的一次记忆,是十岁那年。

妹妹打碎了爸爸最爱的紫砂壶。

她吓得哇哇大哭,指着刚放学的我说:“是姐姐打碎的!”

爸爸不分青红皂白,拿起鸡毛掸子就往我身上抽。

那一顿打,我躺了三天。

妈妈端着饭进来,冷冷地说:“别装死,下次别笨手笨脚的。”

我看着躲在门后做鬼脸的妹妹,第一次尝到了恨的滋味。

后来我拼命读书,考得比妹妹好,拿回一张张奖状。

妈妈却随手扔在茶几上,转头去夸妹妹画的歪歪扭扭的小鸭子:“还是我们瑶瑶有艺术细胞,将来是要当大画家的。”

在他们眼里,我是一棵野草,只要不死就行。

而妹妹,是娇贵的兰花,必须精心呵护。

这种偏心,像慢性的毒药,渗透了我二十年的人生。

如今,毒发了。

更新时间:2025-12-06 04:0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