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婚十年，苏清言递给我一份离婚协议。“江辰，签了它。”她的声音像北极的冰，
没有一丝温度。“这是五千万，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。
”一张银行卡被她丢在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上。我看着她，这个我爱了十年的女人，我的妻子。
十年，三千六百多个日夜，她从未对我笑过。我知道，她心里住着一个死人，
一个叫林枫的男人。而我，不过是那个可悲的替代品。“我要去救他。”她说完，
转身走向地下室，那里是她的禁地，也是我们这个家唯一的秘密。我跟了过去，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，疼得快要无法呼吸。“清言，不要去，”我抓住她的手腕，
声音嘶哑，“你会后悔的。”她猛地甩开我，眼神里满是厌恶与决绝：“后悔？我最后悔的，
就是十年前嫁给你！”她头也不回地踏入那台巨大的、闪烁着诡异蓝光的机器。
光芒吞噬了她的身影。也吞噬了我最后的一丝希望。1十年婚姻，一朝梦碎。
我站在空旷的地下室里，那台耗尽了苏清言半生心血和我们所有共同财产的机器，
此刻正发出低沉的嗡鸣，像一头沉睡的巨兽。她回到了十年前。回到林枫出事的那一天。
而我，被留在了这个冰冷的，没有她的现在。我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，末尾，
苏清言的签名锋利如刀。旁边那张五千万的银行卡，像一个巨大的讽刺。她以为，
十年的陪伴，可以用钱来衡量。她永远不知道，十年前，我放弃了什么，才换来娶她的资格。
我没有动那份协议，也没有碰那张卡。我只是走上楼，回到了我们的卧室。这里的一切，
都充斥着她的气息，清冷，疏离。床头柜上，摆着一张合照。照片里没有我，只有她和林枫。
那是她唯一珍藏的照片，也是扎在我心头十年的一根刺。我曾无数次想把它收起来，
但每次对上苏清言那双冰冷的眼睛，我就失去了所有勇气。我爱她，爱得卑微到尘埃里。
我以为，只要时间够长，石头也能被捂热。可我错了。她的心，比石头还硬，比冰雪还冷。
十年了，她甚至不愿意让我碰她一下。我们是夫妻，却比陌生人还要疏远。
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，打破了满室的死寂。是苏清言的闺蜜，赵曼。“江辰！清言呢？
她手机怎么关机了？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？”赵曼的语气充满了质问。我靠在墙上，
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“她……走了。”“走了？去哪了？江辰你这个混蛋，
你是不是又惹她生气了？我告诉你，清言心里只有林枫，你当初死皮赖脸地娶了她，
就该受着！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？”赵曼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，狠狠扎进我的心脏。
是啊。在所有人眼里，我江辰就是个拆散了金童玉女的卑鄙小人。
当年苏清言和林枫是天造地设的一对，是整个大学城的金童玉女。而我，
只是个不起眼的穷小子。如果不是林枫意外去世，苏清言悲痛欲绝，
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机会。是我，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。这是所有人的看法，或许，
也是苏清言自己的看法。“她回去了。”我轻声说，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。
“回去？回哪里去？”赵曼愣了一下。“回到十年前，去救林枫。”电话那头，
是长久的沉默。然后，是赵曼不敢置信的尖叫：“你疯了？江辰，你跟她一起疯了吗？
什么回到十年前？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！”我没有解释。因为这件事，
本就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畴。只有我知道，苏清言为了这一天，付出了多少。她是个天才，
一个物理学上的绝顶天才。从十年前林枫死后，她就开始了这项疯狂的研究。她要逆转时空，
她要去修正那个让她悔恨终生的“错误”。而我，作为她名义上的丈夫，
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向疯狂的深渊。我为她提供资金，为她处理所有世俗的琐事，
只为了能让她留在我身边。哪怕她看我的眼神，永远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障碍物。“江辰，
你最好给我说清楚！”我挂断了电话。不想再听任何指责。我走到酒柜前，
拿出那瓶珍藏了十年的红酒。这是我们结婚时，朋友送的贺礼。苏清言说，
等十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再开。今天，就是我们的十周年纪念日。
她用一份离婚协议和一次义无反顾的穿越，为我们的十年画上了一个血淋淋的句号。
我打开红酒，没有用高脚杯，直接对着瓶口，狠狠灌了一大口。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，
也灼烧着我的心。醉意渐渐上涌。我仿佛又看到了十年前。那个雨夜，林枫躺在血泊里，
用最后一口气，抓着我的手。
……照顾好清言……别告诉她真相……让她……恨我……然后……忘了我……”我闭上眼睛，
泪水混合着酒精，滑落下来。林枫，你看到了吗？她没有忘了你。她为了你，抛弃了我，
抛弃了我们的十年。你所谓的成全，不过是把我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。而我，心甘情愿地，
守着这个地狱，守了十年。2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地下室里那台机器的嗡鸣声，
成了这个家里唯一的声音。它像一个巨大的计时器，计算着我被***的倒计时。
我不知道苏清言什么时候会回来。也不知道她回来之后，会是怎样的光景。或许，她成功了。
她救下了林枫，然后他们会在那个时空里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。而我，江辰，
会像一个从未出现过的错误，被彻底抹去。又或者，她失败了。历史的洪流不可逆转，
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重演。然后，她会带着更深的痛苦和绝望回来。到那时，
她会如何对我？是更加的憎恨，还是……我不敢想下去。我把自己关在书房，
开始处理这些年积压下来的文件。苏清言不知道，我并非像她想象中那样，
只是一个依附她而生的普通商人。我们结婚时，我确实一无所有。但十年时间，
足够我建立起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。这一切，我从未告诉过她。
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丈夫，一个能让她在疯狂研究之余，可以依靠的港湾。我天真地以为，
只要我守在这里，她总有一天会回头看到我。现在看来，多么可笑。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，
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我接了起来。“请问是江辰先生吗？”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。
“我是。”“我是寰宇集团的法务部总监，我姓王。关于您和苏清言女士的资产分割问题，
苏女士已经全权委托我们处理。”我的心，又是一沉。她走得如此决绝，
连后路都安排得明明白白。“江先生，根据苏女士的意愿，婚后共同财产，
包括天寰科技的股份，以及您名下的所有不动产，都将转移到苏女士个人名下。作为补偿，
您将获得五千万现金。”王总监的语气公事公办，不带一丝感情。天寰科技，
是苏清言一手创办的公司，也是她研究时间机器的“壳”。这些年，我利用自己的商业手腕，
为天寰科技拉来了无数投资，让它从一个空壳公司，成长为市值百亿的科技巨头。所有人，
包括苏清言都以为，天寰科技的成功，靠的是她那些虚无缥缈的理论。只有我知道，
真正支撑着这一切的，是我在背后无数个日夜的运筹帷幄。如今，她要将这一切都拿走。
连同我名下的房产，那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遗产。她做得真绝。“如果我不同意呢？
”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王总监似乎愣了一下，显然没想到我会拒绝。在他看来，
一个靠老婆吃饭的软饭男，能拿到五千万分手费，已经是天大的恩赐。“江先生，
我希望您能理智一点。如果您拒绝协议，我们将启动诉讼程序。到时候，
您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。苏女士掌握着您挪用公司公款的证据。”挪用公款？我忍不住笑了。
苏清言，你为了逼我净身出户，真是不择手段。那些所谓的“公款”，
不过是我为了帮她填补研究经费的窟窿，从我自己公司调动的资金。每一笔，
都有清晰的记录。只是她从来不关心，也从来不看。“好啊，”我说，“那就法庭上见。
”说完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。站起身，走到窗前。窗外，夜色如墨。十年的隐忍和退让，
换来的却是赶尽杀绝。苏清言，你真的，从来没有爱过我。哪怕一秒钟都没有。也好。这样，
我走的时候，也可以了无牵挂。我拨通了另一个电话。“阿杰，是我。”“辰哥！
你终于肯联系我了！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们这帮兄弟了呢！”电话那头，
传来一个激动无比的声音。“帮我办件事。”我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和果决，
“启动最高级别的商业狙击，目标，天寰科技。我要它在二十四小时内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。
”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。“辰哥……那不是嫂子的公司吗？”“从今天起，她不是了。
”3二十四小时。对于普通人来说，不过是一次日夜更替。但对于风云变幻的资本市场而言，
足以让一个百亿帝国，瞬间崩塌。天寰科技的股价，从开盘的那一刻起，
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，一路狂泄。无数负面新闻，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。
“核心技术造假”、“创始人挪用公款”、“项目前景虚无缥缈”……每一条，
都精准地打在天寰科技的七寸上。这些所谓的“黑料”，
其实都是我当年为了保护苏清言和她的研究，一手压下去的。如今，
我又亲手把它们放了出来。釜底抽薪，莫过于此。赵曼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，这一次，
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慌和恐惧。“江辰！是不是你干的！天寰科技的股价崩了！
所有的投资方都在撤资！你到底做了什么！”“我只是，拿回属于我的东西。
”我平静地回答。“你的东西？天寰是清言的！是你当初答应她，会支持她的梦想！
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！”梦想？我冷笑。她的梦想，是回到过去，和另一个男人双宿双飞。
而我，只是她实现梦想的垫脚石。现在，这块垫脚石，不想再让她踩了。“赵曼，
你告诉苏清言，游戏结束了。”“你……你混蛋！”我没有再理会她的咒骂，直接挂了电话。
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条断崖式下跌的曲线，心中没有一丝快感，只有一片麻木的荒芜。
我毁掉了她最在乎的东西。这算不算一种报复？可为什么，我的心，还是那么痛。夜幕降临。
我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，没有开灯。桌上，那瓶红酒已经见底。我以为我会醉，
但我的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。清醒地感受着这十年来的每一次心痛，每一次失望。
就在这时，地下室的方向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。紧接着，那台机器的嗡鸣声戛然而止。
整个别墅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我的心脏，猛地一跳。她回来了。
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地下室。门打开的一瞬间，我看到了她。苏清言。
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，浑身湿透，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。脸色苍白如纸，
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。但最让我震惊的，是她的眼神。那双永远像结着冰的眼眸，
此刻却写满了惊恐、悔恨、和……绝望。她也看到了我。四目相对。她张了张嘴，
似乎想说什么，但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。下一秒，她挣扎着朝我爬了过来，
紧紧抓住我的裤脚，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“江辰……”她的声音，
是我从未听过的脆弱和颤抖。“我错了……我真的错了……”豆大的泪珠，从她脸上滚落，
砸在冰冷的地板上，也砸在我的心上。
“救救我……江辰……求你……”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，
视我如无物的女人，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，跪在我的脚边，卑微地乞求。我的心，
却没有一丝波澜。我缓缓地，一根一根地，掰开她紧抓着我的手指。“苏清言，”我开口，
声音冷得像一块冰，“我们已经离婚了。”4我的话，像一道惊雷，劈在苏清言的头顶。
她整个人都僵住了，难以置信地看着我，仿佛不认识我一般。“离……婚？”她喃喃自语，
眼神空洞。“是，”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份她亲手签名的离婚协议，丢在她面前，“你忘了？
这是你走之前，留给我的。”白纸黑字，刺痛了她的眼睛。她疯狂地摇头，泪水流得更凶了。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江辰，那不是我的本意！我只是一时糊涂！你听我解释！
”她挣扎着想站起来，却因为浑身脱力，又重重地摔了回去。
“我看到他了……我看到林枫了……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，充满了巨大的悲痛。我的心，
猛地一抽。“他……他根本不是意外死的……”苏清言的声音断断续续，
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“他是……他是为了我……”她终于知道了。
知道了那个被我守护了十年的，残酷的真相。我闭上眼睛，眼前又浮现出那个雨夜。
林枫躺在我的怀里，身体一点点变冷。他患了绝症，无药可医。为了不拖累苏清言，
他自导自演了一场“意外”。他让我发誓，永远不能告诉她真相。他要苏清言恨他，
然后忘了他，开始新的生活。可他低估了苏清言的执念。也高估了我的能力。
我没能让她忘了她，也没能让她爱上我。我只是，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。
“江辰……”苏清言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。她抬起头，那双被泪水浸透的眼睛，
死死地看着我。“你也知道，是不是？你从一开始就知道！”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，
充满了质问。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！你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，恨了他十年，
念了他十年！为什么！”她歇斯底里地捶打着地面，发泄着心中的悔恨和痛苦。
我冷冷地看着她发疯。“告诉你？”我笑了，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悲凉，“我告诉你，
你会信吗？”“在你心里，我江辰算什么？一个拆散你们的卑鄙小人？
一个趁虚而入的替代品？”“我告诉你真相，你只会觉得，那是我为了洗脱自己，
为了诋毁你心中完美的白月光，而编造的谎言！”我的每一个字，都像一把重锤，
狠狠地敲在苏清言的心上。她的脸色，一寸寸变得惨白。是啊。她怎么会信我呢？十年来，
她从未信过我。“我……”她张着嘴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悔恨，像潮水一样，
将她彻底淹没。她终于明白，自己错得有多离谱。她把一个用生命爱她的人，当成了仇人，
恨了十年。却把一个用十年青春默默守护她的人，当成了空气，践踏了十年。
“对不起……江辰……真的对不起……”她放弃了辩解，只剩下苍白的道歉。她伸出手，
想要再次抓住我，眼神里充满了乞求。“我们……我们重新开始，好不好？
我把一切都弥补给你……我发誓，以后我只爱你一个人……”重新开始？
我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，心中却是一片死寂。“苏清言，”我缓缓蹲下身，与她平视，
“你知道吗？十年前，林枫死的时候，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。”苏清言的身体，猛地一颤。
“他说，让我照顾好你，让你开始新的生活。”“我用了十年，去履行这个承诺。
我把你当成我的全世界，我以为，总有一天，你会看到我。”“可是，我错了。
”“在你心里，我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。”“你为了他，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我，
可以把我们十年的婚姻，用五千万明码标价。”“现在，你告诉我，你要重新开始？
”我凑到她的耳边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晚了。
”“从你踏进这台机器的那一刻起，我们之间，就彻底结束了。”“我的爱，
在过去的三千六百多个日夜里，已经被你消耗殆尽了。”说完，我站起身，
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。身后，传来苏清言撕心裂肺的哭喊。那声音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。
可我，没有回头。一次都没有。5我离开了那栋承载了我十年爱恨的别墅。
没有带走任何东西，除了那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。我住进了一家酒店的顶层套房。
站在这里，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。灯火辉煌，车水马龙。可没有一盏灯，是为我而亮。
阿杰的电话打了进来。“辰哥，天寰科技已经彻底垮了，苏……苏小姐那边，好像报警了，
说你商业欺诈。”“让她告。”我淡淡地说道。这场商业战争，从一开始，我就布好了局。
苏清言手上的那些所谓“证据”，在真正的商业法则面前，不堪一击。她赢不了。“哥，
你……真的要和嫂子走到这一步吗？”阿杰有些犹豫地问道。“阿杰，”我打断了他，
“这个世界上，已经没有你嫂子了。”电话那头，传来一声叹息。挂了电话，
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。冰块在杯中碰撞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我以为，在亲手毁掉天寰，
在对苏清言说出那番绝情的话之后，我会感到轻松，会感到大仇得报的快感。但没有。
我的心，像被挖空了一块，空荡荡的，冷风呼啸而过。原来，恨一个人，并不能让自己快乐。
放下，或许才是唯一的解脱。可十年啊。人生有多少个十年？我把最好的十年，都给了她。
最后，却只换来一身伤痕。接下来的几天，我把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。用疯狂的忙碌，
来麻痹自己。我收购了几家有潜力的初创公司，启动了几个新的投资项目。我的商业帝国，
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迅速扩张。江辰这个名字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