墓园在半山腰,谢怀瑾几乎是一路飞奔上去的。
他在路上摔了好几次,腿磕破了,手肘刮到旁边的荆棘上,可他丝毫不在乎,也完全感受不到痛。
他一路小跑到了舒予的墓前,才想起没带工具。
他在旁边折了两个树枝,可树枝太脆,没用两下就断了。
谢怀瑾只好扔了它们,用双手捧起泥土,一抔一抔扔掉。
墓地管理员过来的时候,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。
身形完美的男人,跪坐在地上,***这座刚立没几天的新坟。
男人双目猩红,面容冷峻,汗水湿透了衣衫,湿发搭在额头。
全身沾满泥土,十指早被磨破了,血肉粘黏着泥土,触目惊心。
男人盯着挖出的骨灰盒,想要打开,可又好像害怕打开。
静默良久,终于,他伸出手,用血肉模糊的手指掀开盖子。
男人朝里看了进去,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悚,像是受到极大的刺激一样。
只听他喃喃自语:“怎么会有呢?不应该是空的吗?”墓地管理员觉得很奇怪,莫名其妙来挖坟,骨灰盒本来就是用来乘骨灰的,怎么可能是空的呢!他走上前,试探性问道:“先生,您需要帮助吗?”谢怀瑾一惊,抬眼看向管理员。
他的眼神里,充满了怀疑和慌乱。
他张口,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:“怎么确定她是她?”管理员被问懵了。
谢怀瑾垂眸,重新组织语言:“我是说,我怀疑我老婆没死,怎么确定骨灰盒里的东西不是我老婆?”这下管理员明白了,他说:“先生,您要是怀疑,可以去做DNA......”管理员话还没说完,谢怀瑾抱着盒子站起来就要走。
可跪得太久,膝盖发麻,刚站起来还没迈出步子就摔了下去。
他紧紧抱着骨灰盒,额头重重磕在墓碑上,猩红的血几乎是瞬间就涌了出来。
谢怀瑾摇摇晃晃站起来,浑身脏污,血糊了一脸,狼狈至极。
可他却笑了,嘴里小声念着:“对,可以做DNA。”
导师被电话吵醒的时候,是半夜三点。
“老师,您告诉我,舒予没有死是不是?”“她还活着,她明明还活着,您告诉我,她在哪儿?”导师被气得想骂人。
“死了就是死了,活着的时候不知道珍惜,现在人死了,又来装深情。”
“你要是想找她,去阴曹地府找去吧!”导师挂了电话,很快又打了过来,导师不给他机会,直接关了机。
第二天早上一出门,导师就看到谢怀瑾等在门口。
他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抢劫一样,浑身脏得不像样子,额头的伤口,已经结痂,脸上的血污仍有残留。
模样狼狈,也很可怜。
谢怀瑾眼底满是哀求:“老师,求求您告诉我,舒予到底在哪儿?”“我看到她给您回复邮件参加项目,是什么项目,我要去找她。”
导师没好气:“死了就是死了,你怎么就不信呢?”谢怀瑾拉着导师的手,导师看过去,被吓了一跳,和当初舒予的手几乎一样。
指甲被磨没了,十根手指头,没有一点好肉。
谢怀瑾颤抖着声音:“老师,我知道你们骗我的。
我去做了DNA,那根本就不是舒予的骨灰。”
导师都惊呆了。
难怪他这幅样子,原来是去挖坟了。
人死了连骨灰都不放过,竟然拿去做DNA。
导师长吁一口气,终于开口。
“她参加一个火箭发射项目,国家级保密程度,实验基地全封闭管理,所有人员身份保密。”
谢怀瑾眼里闪着希冀的光,他嚅嗫着问:“多久?”导师看他两眼:“两年,你等得起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