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上去没什么情绪,但只要对方说话,他都会点点头或者「嗯」一声应着。
	晚上放学,邵时特意绕了个路从一班门前经过。
	还「不小心」地撞到了戴星身上。
	终于找到了跟他说话的由头:
	「对不起。」
	戴星低着头,眼都没抬:「没事。」
	「你这几天……」
	去了哪里?
	邵时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喉咙里,因为戴星已经越过他走远了。
	不知道为什么,邵时觉得他变了,有点奇怪,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感觉。
	虽然之前也总是一副少年老成不苟言笑的样子,但那时候人是有生气的。
	他想,或许应该跟戴星好好谈谈。
	第二天早课,他早早地等在了一班门口。
	整个人没有骨头似的倚在门框上,困得直打哈欠。
	嘴里嘟嘟囔囔地骂了几句,然后顶不住困意闭眼假寐。
	戴星来的时候,他似有所感一般睁开了眼,然后精准地在一群人之中找到他的胳膊。
	「能谈谈吗?」
	两个人站在教室门口,不免有些惹眼。
	邵时不管,紧紧地盯着对面的人,等着他的回答。
	看来好学生也不是每天都能精神抖擞地来上早课的,邵时看见好几个人都像他一样是打着哈欠进教室的。
	而戴星,好像也不例外。
	他的眼神还不太清明,像是笼罩着一层雾气,视线看过来,懵懂又无辜。
	邵时一下子愣了神。
	偏偏戴星撩人不自知,还微微抬头冲他笑了下。
	温和又有礼貌:「抱歉同学,我还要上早课,没有时间。」
	话说得很客气。
	像是……对待一个陌生人。
	明明几天前还大着胆子跑到他面前问「跟你睡,给钱吗」。
	邵时久久地伫立在那,盯着刚刚抓他胳膊的那只手,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。
	虽然没能谈成,但看戴星的状态似乎好了很多。
	晚上放学,他跟一群朋友打完球往休息室走,听见旁边传来「啊」的一声尖叫。
	「有人要跳楼!」
	伴随着喊叫声,越来越多的人向楼上望去。
	邵时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	他顺着那些人的视线抬头,十五楼,看不真切脸。
	但那个熟悉的身影不会错。
	「戴星!」
	身边人被他声嘶力竭的喊声吓了一跳。
	人影倾坠而下。
	他绝望地闭上眼。
	「卧槽!」
	我睁开眼睛,发现四周的景象格外熟悉。
	循着声音来源看去,几个男生在邵时后边推推搡搡,时不时挤眉弄眼地看过来。
	那颗被丢掉的篮球在地上弹了几下,撞在一棵老榕树上。
	我捂着胀痛的头,身体难受到蜷缩。
	刚刚身体下坠的瞬间和落地后四肢百骸传来的痛感不是假的。
	可眼下为什么又回到了我截住邵时的那条林荫路。
	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天台上的。
	脑袋里浑浑噩噩。
	记忆的最后好像是班主任交代把实验楼闲置的桌椅拿到礼堂。
	李然从背包里掏出瓶饮料贿赂我:「戴星,我今天有个重要的比赛,你帮个忙,把我那份搬一下,明天兄弟给你带早餐。」
	说完就跟门口等着的几个人一溜烟跑走了。
	我麻木地点头:「嗯。」
	再回神的时候,人已经站在了天台边上。
	楼层很高,正值放学时间,向下看去,密密麻麻的人影一片。
	他们在想什么呢?
             
          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