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摇了摇头。
「没有，我不敢，那个东西对身体不好。」
「那你来我家，都干什么？」
范乌错愕了一下，仰头看着我，虽然有些紧张，却意外地坦诚。
「只是在你的床上睡觉，闻一下你的衣服，帮你收拾家务，还有在你的睡衣上……」
「OK 打住。」
我及时刹车，清了清嗓子。
「所以，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？为什么不主动跟我讲话呢？你长得很好看应该也有女孩跟你搭讪过吧？」
他立刻摇了摇头，刘海垂落下来，有些遮住下垂的眼尾。
「我不怎么出门……不太会追，追女孩子。
「喜欢你很久了，我只是想看到你，才跟着你的，对不起。」
我认真地盯着他，然后抓起床头的兔子发夹，帮他把碍事的刘海别了上去。
「那你现在听好我说的话。
「第一，我不喜欢自我幻想，自我厌恶的男生，既然你长得好看，就大大方方地把脸露出来。
「第二，我不喜欢不尊重女孩的男生，既然你喜欢我，就不要偷偷溜进我家，并且不经过我的允许就跟踪我，这样太变态了。」
范乌似懂非懂地点头，露出眉毛的五官锋利精致。
「那……我以后不能再来了对吗？
「你讨厌我了是吗？」
「不。」
我摇了摇头，接着跟他说。
「如果下次你想来，可以直接敲门，我会欢迎你的。
「你的告白我接受了，如果你的目的是和我在一起的话，我觉得我们可以暂时相处试试看。
「你可以来睡觉，但只能睡客房，你也可以来做家务，不过要经过我的允许。」
他眼底亮了起来，身子也跟着剧烈颤抖。
「你的意思是……你接受我了对吗？」
「不完全是。」
我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，踩住他想要伸过来的手。
「等你学会尊重我，我才会真的接受你。」
他不能站起来，却用头伸过来蹭了蹭我的腿。
「那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来对吗？」
「对。」
「那我可以接你下班吗？」
「可以。」
「那我可以叫你宝宝吗？
「可以亲你吗？
「宝宝，我好开心，我想亲亲你可以吗？」
我被喊得脑袋发晕，赶紧推开他，摁住疯狂震动的胸口。
等等，这小子太上道了！
我合理怀疑自己被套路了，并且有证据。
10
第二天，我没收了范乌手里所有的钥匙，并且了解了他的基本信息。
自由职业，家里有矿，不爱说话，是个母单。
闺密震惊地在茶水间咆哮。
「就这些？
「就凭这些，你俩就在一起了？」
「不算在一起。」
我纠正她，「只是试一试而已。」
「那也太草率了！他可是跟踪狂，精神不正常的人怎么谈恋爱？」
「不不不。
「正常的恋爱固然重要，但畸形的恋爱实在精彩。」
我推开咖啡，满足地从袋子里拿出一份热腾腾的豆浆。
「你想象一下，有一个满眼都是你，离了你的味道都不能活的人，每天接送你并且心甘情愿地做家务，为你付出一切，多么美妙啊！
「他只是不懂得怎么爱，我教他就好了。」
闺密默默地鼓了鼓掌。
「果然，疯子就应该和变态谈。」
临走前她拍了拍我，忍不住叮嘱。
「万一你教不好他，到时候可就不美妙了。」
我心底莫名地有点慌，赶紧看了看后面的时间，打算再趁着周末跟他好好谈谈约法三章。
但还没计划好，时间就被会议打乱。
因为七夕将至，所以上司安排我做一期珠宝的专栏，采访最近大火的珠宝设计师乌云。
听到这个名字，我下意识打了个寒战。
「又是这个死肥宅？！」
三年前我就采访过他，一头长发加厚重的眼镜片。
刘海打开就是白天，刘海放下就是晚上，采访了一整天就说了八个字。
「是的，噢，对不起，再见。」
「我找他采访，能问出个屁啊！」
上司听我哀号，心虚地抠了抠耳朵。
「你也知道，咱们是小公司，找了那么多设计师，也只有这个愿意接受采访。
「他这次要去国外参展，你在路上陪同，多熟悉熟悉说不定就话多了。
「原本定的是小张，但他说他姥姥生孩子，这不家里有事只能转给你了。」
「……」
那我奶奶要二婚，能给我也请个假吗？
11
被老板拒绝后，我找到闺密吐槽，顺便约了晚上一起吃饭。
想起早上乖乖发短信征求来做家务的某人，我赶紧提前告诉他不用来接。
闺密忍不住戳我，凑近了打趣。
「说不准他早就跟着你来了，之前不也是你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吗？」
说着她忽然察觉到不对劲，「等等，他不会在你手机里装了跟踪器吧？！」
我低头看了看，心中也浮现出这个猜想。
「等下我男朋友来了，他是学机械的让他帮你看看。」
闺密招了招手，走过来一个瘦高的男生，熟络地开口损我。
「哟，这不军师姐吗？也能有事儿求我？」
我翻了个白眼。
「帮一次，下次你俩冷战帮你说话。」
他立刻收起笑脸，仔细拿着我的手机检查了起来。
只是脸色越来越凝重。
「真有追踪器，还不止一个。」
他递给我几个芝麻大小的东西，还闪着绿光。
「不是姐，你惹到什么人了？」
闺密脸色也变了，赶紧拉住我。
「别玩儿了，他肯定在你家安装的也有！」
「不会的。」
我想起那天早上我们约定过的话，「他说已经收走了所有不该出现的东西……」
话虽这么说，可心底的怀疑还是越来越大。
闺密还有资料没有拿，便让她男友送我回去，顺便帮忙检查下屋子里有没有安装摄像头。
我一路心神不宁，直到开门回家。
闺密男友先朝我做了个「嘘」的手势，然后拿出一个仪器，在屋子里扫了一圈。
紧接着，他径直走进了卧室。
「冒昧了。」
「没关系，正事要紧。」
他脸色凝重，忽然摁下了仪器上的按钮。
「这是屏蔽器，可以暂时屏蔽信号。」
我急了，赶紧问他。
「怎么回事，这个屋子里有摄像头吗？」
「这个屋子不是有，而是最多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