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这台不是她的手术。
但系统已设定,不管谁做,最后都会是她。
“系统,我的绝症是什么?”
“肿瘤手术,徐在锦的金牌绝活。”
怎么听着,系统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。
麻药已经推入。
徐在锦准备就绪。
她的助理忍不住轻声问,“徐医生,你可以吗?”
助理是知道我信息的。
他们还私下佩服过她。
“徐医生内核果然强大。”
“能亲手给老公做手术的,都是狠人。”
而徐在锦本人,暂时一点儿也没有发现。
手术布下躺着的,是她一个多小时前愤怒呵斥的丈夫。
她接过助手递上的手术刀。
熟稔地在我肚子上开了一个十六公分的切口。
这台肿瘤手术跟她以往操刀的手术比,算不上特殊。
哪怕失败,也在合理范畴之中。
毕竟手术难度系数大,成功率极低。
但得益于多年的专业经验,手术尚在她掌控范围内。
只不过,“意外”这个词,是人类最无法把握的东西。
比如,徐在锦意外发现切口旁的肌肤上,有一条淡淡的粉色疤痕。
她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。
助理们都有些意外。
这是以往没有过的情况。
尤其是在病人皮肉已经切开的状态下。
徐医生恍惚了。
全场,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为什么。
那个疤痕,徐在锦最熟悉不过了。
多少个恩爱缠绵的夜晚,她抚摸过,亲吻过。
“阿落,这是你的疤,却是我一辈子的印记。”
因为那是我替她挡过的刀,留下的痕迹。
她规培时,我给她送餐。
手术失败,失去理智的病人拿着水果刀胡乱飞舞。
那时她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医生,本与她无关。
就在她搀扶起另外一个倒地的无辜病人时。
刀子却划向她的腹部。
“小心。”我把她推开,那把刀在慌乱中刺进了我的小腹。
徐在锦第一时间捂住我的伤口。
血从她的指缝间流出,流满双手。
她脸白如纸,撑起我踉跄往急诊室冲。
直到我的伤口被处理好。
她空洞的眼神才恢复一点光彩。
她红着眼圈看我,把头埋进我的脖颈处。
“阿落,看见你流血,我很难受,还不如我自己死了。”
我笑着拍拍她,“那你以后要不要对我好点?”
她亲了一口我的耳垂。
“把命给你都行。”
那天,她躺在我怀里,小心翼翼地避开我的伤口。
无比严肃地说:“阿落,你太善良了。”
“请你以后多想着点自己成吗?”
从前说让我想着点自己的人是她。
如今说赵培宴单纯,让我大度点的人也是她。
助理小声提醒,“徐医生,有什么不对吗?”
徐在锦充耳不闻,快走了两步。
倏地,一把拉开盖在我脸上的手术布。
瞳孔一瞬间紧缩。
脸上惊恐又绝望,“怎么会是你?”
而此时我无法回应她。
我上了麻醉,昏沉沉地闭上双眼。
脸色苍白,额间还冒着冷汗。
到剥离程序的最后一关了。
确实疼,快了,快结束了。
徐在锦喉结滚动几次,声音颤抖得不像话。
“阿落,你不能有事,我不会让你有事的。”
她想触碰我,却不能,因为怕细菌感染。
助理们有些意外。
难道徐医生不知道手术刀下的,是自己的老公吗?
但专业素养让他们很快恢复如常。
把专注力放在手术台上。
系统在我脑海凉凉地说:“这大概是徐在锦最煎熬的一场手术了。”
毕竟这台手术成功率只有 5%。
换谁谁都要紧张吧?
她重新拿起手术刀那刻,手指微微颤抖。
但很快,她用惊人的毅力克制住颤抖。
多年的专业素养使然。
手术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。
“继续给麻药”
“肿瘤有扩散的现象,部分游离,有大出血症状。”
“用介入栓塞堵住血管。”
“继续粘连剥离,切除病变部位。”
徐在锦不愧是院里最富盛名,最年轻的外科圣手。
一切如她所说,她能控制住。
助理略带兴奋的声音传来,“成功了。”
他们在小声欢呼。
但我一点都不意外。
手术暂时肯定是成功的。
因为我的脱离限定时间还没到。
仅剩最后两小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