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故意停下来等了一会儿，等到热情的观众全部就位，我才慢悠悠地走过去。
「学姐！是学姐！学姐来了！」
人群发出欢呼声，年轻的面孔甚至热泪盈眶，他们主动让出一条道。
我缓缓走进人群里，在刘明的面前站定。
刘明抱着花，含情脉脉地看着我，缓缓单膝跪地。
「明珠，嫁给我。我发誓，会一辈子对你好。
「我的人，我的整颗心，都属于你和宝宝。
「从今以后，我负责赚钱养家，你安心地貎美如花就好。」
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，欢呼声一浪接一浪，渐渐汇聚成了整齐划一的口号声。
「嫁给他！嫁给他！嫁给他！」
刘明的脸埋在巨大的花束里，我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但他的眼睛，直勾勾地看着我，我从里面只看到一种情绪。
挑衅。
手机震动，是刘明发来的微信信息。
「傅明珠，你没得选了。
「所有人都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，不嫁给我，你就是打过胎的破！鞋！」
我安静地看着最后两个感叹号，它们像极了两枚钉子，要把我钉在耻辱柱上。
我开始期待，当刘明发现，他被自己的回旋镖击中时，会是什么心情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我没有表态，周围起哄的声音逐渐变小，最后彻底安静。
然后慢慢响起细细碎碎的议论声。
我抬起头，看向左膝跪地的刘明，轻轻勾起嘴角。
「刘明，你确实应该跪下来跟我说句对不起。
「你说，你负责赚钱养家，我们一起来听一听，你打算怎么养家？」
我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，高高举起来。
刘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，他的眼神里闪过慌乱，快速扑过来，想抢走我手里的录音笔。
我退后几步，隐入人群中，按下播放键！
6
所有人都屏住呼吸！
录音笔的声音不大，也足够让我周围的十来个人听清楚。
刘明的声音清晰地从录音笔里传出来。
「女人的任务就是生孩子，传宗接代！
「就算你读到博士，最后还不是要给我生孩子。
「我不嫌弃你本科学历，别想着读研了，安心回去生孩子，经济上你也别担心，你爸不会舍得让你吃苦的。
「我扎了差不多 10 个套，你才怀上的！你自己的身体，你比我清楚，你敢打胎吗？
「你爸的钱就是你的钱，你的钱就是我儿子的钱。我花一点，怎么了？」
现场寂静无声，无数高举着的手机，本来是想记录一场浪漫的求婚，却录下了刘明这不为人知的丑陋嘴脸。
最初的错愕过后，缓过劲来的同学，眼疾手快把视频转发出去。
「傅明珠你这个贱人！你竟然还录音！」
刘明脸涨得通红，脖子上青筋直冒，他把手里的花一扔，咆哮着朝我冲过来。
他快，围观的同学更快，年轻的男孩子女孩子挡在我身前，不断有同学朝这边涌过来。
「傅明珠，你给我滚出来！」
刘明隔着人群冲我发火。
我站在人群后，沉默地看着他。
年轻的学生们一层又一层，挡在我和他之间。
刘明气急了眼，他不管不顾地冲进人群里，试图把我扯出去。
他粗鲁地撞开一个又一个挡在我身前的人，如咆哮的畜生一样逼近我。
场面变得混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