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惨淡地摇了摇头:
「不行,陆涂还没死,害死她的人还没受到惩罚,我怎么能走!
「反倒是你,原本也不是村子里的人,已经葬送半辈子了,拿着钱去过好下半生……」
谁都无法劝服谁。
过往像一道狰狞的疤,横在我们心头,两千多个日日夜夜,不停歇地渗血。
摆渡人点了一根烟,烟雾缭绕里,将写着陆涂朋友电话的那张纸烧了个干净。
承载着陆涂所有希望的纸片,瞬间化为灰烬。
「总能看到希望,再亲眼看着希望破灭的滋味,他该多尝尝。」
我垂下眼,声音冰冰凉凉的。
「祭祀,我打算在祭祀上动手。」
摆渡人点点头,一瘸一拐地远去,背影佝偻,耳边散了白发。
——他才二十四岁,和陆涂同岁。
本该意气风发,正是大好年华。
如果不曾被卖到村子里的话。
……
回到李家,二姐正在和妈争吵。
「非把大学生和那个疯子关在一起,现在好了,大学生的脸都毁了!」
「脸有什么要紧,能用就行。」
「那也得下得了嘴啊!」二姐愤愤,「摆渡人身子好,那副模样,你看村长大姐碰他吗!」
妈横扫了二姐一眼:
「摆渡人有儿子,你有吗?」
二姐被怼得泄了气。
角落里,陆涂的眼珠转了一下。
她们口中的疯子——我,缓缓走了出来。
陆涂曾问过我,既然摆渡人是买回来的,还能出入村子,为什么他不逃。
或者说,村里人为什么相信他不会跑。
挺简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