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租车驶离。
寒风隔着窗缝灌入进来，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，是车窗没关紧。
前面司机说了声「天冷风大」，替我关上了车窗。
玻璃阻隔，外面急步回酒店的那道背影，迅速模糊。那人终究没再回头。
我吹了风嗓子疼，没忍住咳了两声。
有血丝被咳出来，我抬手想挡，血色沾到了腕间那条银色手链上。
手链黯淡泛黑，早已丧失了全部光泽。如同我余下的生命。
我知道，我很快就要死了。
我是十年前，带着任务来到的这个世界。
只要攒满蒋渊对我的爱意值，我就可以回去。
系统给了我七年的时间。
但接近蒋渊，再到攒满爱意值，我只用了一年。
我准备离开那天，蒋渊刚好要出国谈生意。
我送他出门，初冬的早晨清冷。
我抬手，替他重新整理胸前的领带。
怕他受冻，又给他戴了条大红色围巾。
蒋渊有些惬意地眯了眯眼睛。
低眸看我时，他声音却带着戏谑：「这副模样能谈生意吗？」
我有些耳热，顾及司机还在台阶下，轻声应道：「等到了那边，对方要是介意，你再摘下来。」
男人声线愉悦笑出声来。
掌心揽住我后背，他俯身将下巴抵住了我的颈侧：「那可不行。生意可以不谈，媳妇儿戴上的围巾不能摘。」
我的后背贴上身后的立柱，怕摔下去，伸手抱紧了他的脖子。
大概是在蒋渊吻下来的那个瞬间。
我的心里划过一个念头，一个突兀而荒唐的念头。
我想要留下来。
那念头像是一根丝线，划过心尖。酥麻，却又带着刺痛。
可我知道，我是不能留下来的。
我内心剧烈挣扎，最终还是伸手，推开了他。
我送蒋渊上车。
隔着车窗，到底是没忍住嘱咐他：「一个人的时候，要照顾好自己。」
蒋渊隔着大开的车窗看着我，神色浮现一丝疑惑。
我有些心虚地侧了侧视线，解释道：「国外出差的时候。」
蒋渊脸上的疑惑，这才散了。
我催了好几次，他才终于让司机开车走。
车开出前院，我的喉间已是一阵哽咽。
眼眶被风吹得生疼，大概已是通红。
想到蒋渊或许隔着后视镜能看到，我又慌乱背过了身。
我以为，我跟他也就到此为止了。
进屋将四处收拾整理了一下后，我跟着系统出门，准备离开。
走出门一刹那，我的神色彻底怔住。
半个多小时前才离开的蒋渊，此刻却回到了前院里。
他仓皇从车上下来，满脸血污。男人近乎一瘸一拐，急步走向我。
注意到我已经换了衣服时，他目眦欲裂：「小辞，你要去哪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