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学校,我的新同桌又开始晃他的乌龟壳。
	我之前说是乌龟壳他还不高兴,非要告诉我那是他爷爷给他留的神器,可以卜卦。
	姜尚摇着摇着就被窗外的班主任看到了。
	等班主任收走他的乌龟壳,他整个人都丧气地瘫在桌子上。
	我没忍住逗了一句:
	「姜大师,你怎么没算到这一劫?」
	姜尚听了脸气得红起来,结巴半天丢给我一句:
	「你不懂!算命之人不能算自己!」
	便背过身不理我了。
	等他再转回来,就找我要了八字。
	「啧啧啧,你这八字,悬!」
	我只当他说着玩,没当回事。
	谁知道姜尚越说越认真。
	「照我看,你这命……是穷命!」
	我看了看认真掐算的姜尚翻了个白眼。
	旁边听到他说话的前桌也笑了:
	「姜大师,你看看你同桌,她爸爸可是我们市里有名的投资圣手。」
	「还穷命,有钱得不要不要的好吧。」
	我继续给姜尚翻白眼。
	姜尚反倒急了,顾不得掩饰自己缺了颗门牙,大声道:
	「不可能啊,我保证我算得没有问题。」
	「除非有什么灵异之物给你改命了……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坏……」
	「而且,你这个命险呀,要是早出生一个小时就是不能成年的命格。」
	我呼吸猛然一滞。
	我跟我姐是双胞胎,我姐正好比我早出生一个小时。
	姜尚算得如果准,前几天我姐跳湖被救上来的时的确心跳暂停过。
	这难道就是应验?
	我能肯定我听到医生说我姐的心跳已经暂停了,后来苏醒过来更是奇迹。
	医生一直让我姐留下来仔细观察,是我姐不愿意,说自己没事儿。
	我爸妈也不想再多花钱。
	如果不是出事的时候已经被送到医院,我爸甚至不愿意出医药费。
	我越想越害怕。
	想起我前几日不小心摸到我姐姐的手,冰冷刺骨。
	我抬头惊讶地看向她时,她眯着眼看着我笑,似乎是在……等我反应……
	再加上她这几日的异样……
	在夏天的烈阳下,我竟然冷到背后冒冷汗。
	如果,我姐已经死了,现在的是谁?
	漆黑的夜里,我拿着从姜尚那里借来的镜子悄悄走上楼。
	从我姐展现出锦鲤好运开始,我爸就对她的话言听计从。
	现在的新房子也是我姐选的。
	我们其他人睡在二楼,她一个人睡在四楼,还不让我们上楼。
	我赤脚走在楼梯上。
	平时不给人走的红木梯上都是灰尘。
	我心里咯噔一下,为什么这梯子只有我的脚印?
	来不及细想,我强撑着胆子上楼。
	以往有危险的时候都是姐姐走在前面。
	现在我必须弄清楚,姐姐安全与否。
	我宁愿她是不理我,也不愿想象她已经走了。
	我忍着眼泪沿着长廊走到最后。
	只有一间房,门上雕刻着两条锦鲤,一黑一红。
	整个四楼安静得可怕。
	明明是盛夏,没开空调却冷得刺骨。
	滴答滴答的水声惊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。
	我用之前我姐教我的方法,用饭卡对准门缝准备撬门,门却没锁。
	我悄悄推门进去。
	我姐正端坐在窗户边上,一动不动,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。
	我松了一口气,正想上前,却看到我姐脸上两颗眼珠子掉了出来。
	骨碌骨碌就滚到我的脚边。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