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门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推开,似曾相识的雪松香气倾泻进来。
	沈静澜?
	不对!
	是淮南王隋宴?!
	隋宴是先皇幼子,三岁开蒙,曾备受宠爱。
	后来他的母妃死于意外,他也一蹶不振,成了皇室都弃子。
	他现在是京中出名的闲散纨绔,仗着一副长身玉立,清俊桀骜的好皮囊,不知惹出多少风流债。
	他拦我的马车做什么?
	侍女冲到我前面护着,正欲大喊。
	隋宴将玉骨扇一开一展,敲了敲额头将她赶下车:
	「喊什么喊,莫不是把本王当成了刺客?」
	我连连后退,隋宴步步靠近,捏起我的下巴细细端详,眸底涌动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
	他看我的眼神实在不清白。
	青天白日是疯了吗!
	前世我与隋宴只见过一面。
	我在大漠招兵买马,他带着小厮游历闲逛。
	我见他一副要轻生的模样,带他到房顶讲了一整晚的天文知识,给他讲唯物唯心,就当做日行一善。
	他也是唯一一个发现我女扮男装的人。
	这次,他不会又看穿了我并非沈静澜吧?
	若他敢挡我的路。
	我绝不会手软。
	想到这里,我用力挣脱他。
	「王爷请自重!」
	「生辰安康,岁岁平安。」
	隋宴与我同时开口,慵懒的嗓音格外撩人。
	我猝然愣住。
	「你说什么?」
	紧接着,一盏精巧的小兔子灯被放入手心。
	灯芯燃着一小团暖融融的火苗,微微光亮映照着隋宴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	他……只是要为我送生日礼物?
	「多谢,我一直很想要这盏兔子灯,我——」
	话音戛然而止。
	因为我意识到,我说的是前世过往。
	今生我没有去过大漠市集,也不曾见过这灯!
	今日根本不是沈静澜生日。
	是我的!
	回神之时,隋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	我拼命擦拭手心冒出的冷汗。
	这时灯芯燃尽,兔子灯突然裂成几瓣,露出了里面一卷密信!
	慢慢展开,竟是沈静澜的笔迹:
	【还活着,勿念。】
	是隋宴故意安排?
	还是沈静澜故意为之?
	那一晚的雪松香气究竟是谁的?
             
          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