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仿佛没有看见,平淡地收回视线、接过包袱。
	一句话也没有回复傅允礼。
	转身头也不回地踏进副本。
	周渺不知道,这种毒真的会致盲。
	最多再过一个月。
	往后,她就不用再装了。
	眼前白光闪过,晕眩过后。
	我站在昏暗的甬道中。
	杂草疯长。
	蜘蛛丝遍布。
	说明副本多年来无人问津。
	洞壁上有奇怪的「嗡嗡」声传来。
	我小心踏出一步。
	结网吐丝的蜘蛛顿时四散而逃。
	不知名的虫群纷纷振翅而飞。
	嗡嗡声不绝于耳。
	如果我能听得懂,便知道它们在说:
	【让我来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找死。】
	【夭寿啦,快去禀告大人,逃了三年的夫人终于回来了。】
	【你们谁去问问她,知错了吗?】
	……
	甬道很快恢复安静。
	我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。
	前面有「人」在看我。
	那目光简直像要把我生吞活剥。
	毕竟再怎么说,这也是个恐怖本啊。
	我微叹一口气,往前走去。
	却猛然跌入一个冷硬的胸膛。
	「裴,声声。」
	来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,目光森冷如刀:「你还知道回来?」
	甬道昏暗。
	他的脸隐在黑暗中,看不真切。
	却依稀能辨出俊朗的眉目。
	我不认识啊?
	我怔住:「你是谁?」
	他蓦地一笑:「我,是谁?」
	带着粗茧的指腹摩挲而上,一路往里探。
	重重一按,我便化作春水,软绵绵地倒在他怀中。
	「你瞧。」
	他附在我耳边低声轻笑:「你的身体还记得我,你却说忘了?」
	甬道里,只听得到我错乱的呼吸声。
	他,没有呼吸。
	眼前影影绰绰。
	最后关头,我不由自主地喊出他的名字:「楼宴。」
	辗转千回,万般熟悉。
	嗡嗡声响彻甬道。
	眼前人冷哼一声,没有回答。
	却低头吻了上来。
	耳边聒噪的响声渐渐清晰,组成字句。
	【天杀的,虐狗,哦不,虐诡异啦。】
	这一刻起。
	我能听懂副本中,诡异的对话了。
	「我失忆了。」我开诚布公,「我们是什么关系?」
	楼宴。
	我凝眉看他。
	这个名字在心中百转千回。
	却愈发酸涩。
	他避开我的眼神,神色冷淡:「你自己好好想想。」
	我顿了顿:「上次刷本,我们一夜风流啊?」
	看不出来,我还有这种体验。
	楼宴冷笑:「我劝你,再好好想想。」
	他身后的黑雾边化作爱心状,边叽叽喳喳:
	【大人盼星星盼月亮,终于把夫人盼回家了,好感人。】
	【我觉得大人现在背地里,嘴都要咧成 TypeC 了。就是面上还在 strong,你们觉得呢?】
	飞虫嗡嗡回应:【我们不敢觉得。】
	我难以言喻地看向那些隐在黑暗里的蜘蛛飞虫。
	【嗷嗷嗷,夫人看我们了。】
	【大人是不是忘记了,亲了夫人,夫人就能听懂我们说话了?】
	楼宴的脸色微不可察地一僵。
	看得出来,他正在极力维持自己的高冷风范。
	喉头轻滚,冷冷地丢下一个滚字。
	周围顿时重归安静。
	楼宴站直身子,慢条斯理地说:「自己跟上。」
             
          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