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来不知道,江砚还有如此失控的一面。
	我仿佛掉入了炙热的深海,无力地攀附着眼前的浮木,惶恐又紧张。
	夜色暗沉,江砚宽厚的大掌与我五指紧扣。
	力道快要将我的指骨捏断。
	「江砚……我害怕。」
	「你没有选择的机会了。」
	今夜,我的哭诉全部化作破碎的呓语。
	夜晚的风吹动了窗帘。
	窗外的星光晃成迷离的光晕。
	在某个时刻,自天穹炸裂成灿烂夺目的流光。
	我无助地望着窗外的月亮,哭着求饶。
	却换来江砚更加严厉的惩罚。
	「禾禾,坏女人,就要付出代价。」
	第二天醒来,我下地腿都是软的。
	身边人去床空。
	昨晚混乱的床面,连同江砚留下的痕迹,被清理得一干二净。
	仿佛昨晚发生过的事情不存在一样。
	我打开手机,发现有好几通话未接来电,全是宋弦打来的。
	而且是在深夜。
	我竟然没听见。
	他还给我发了信息:「收到你的门票了,我说过,你的 VIP 席位,永远属于我。」
	我抬眼看了眼日历。
	才想起,下周我要举办小提琴演奏会。
	唯一一张中央位置的 VIP 门票,我寄给了宋弦。
	因为那会儿,我觉得江砚肯定不会去的。
	我有些慌了,拼命往下翻。
	江砚并没有给我发消息。
	难道他知道了?
	我给江砚打了电话,是他秘书接的。
	「万小姐,江总正在开会,不方便接电话。」
	好好好,睡醒了不认人是吧?
	我气若游丝地说:「请你告诉江总,我身体有些不舒服——」
	电话里瞬间换成了江砚的声音。
	冷漠得可怕。
	「哪不舒服?」
	我蜷缩在床上,发出了清浅的闷哼,「我……刚刚下床的时候,摔倒了……因为站不稳。」
	电话瞬间挂掉。
	嘟嘟声冷漠地传来。
	果然,把人惹毛了,连撒娇都不好使。
	我缓了会儿,随手披了件江砚的衬衣,溜达到楼下的客厅,给宋弦打了回去。
	对方秒接。
	「禾禾,你昨晚怎么不接我电话?」
	我摸着我俩的合照,问他:「我们是最好的朋友,对吧?」
	宋弦的笑声顺着听筒传来,
	「当然啊,你忘了当年,咱们在孤儿院,你立志当小提琴演奏家,我要当大明星,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。」
	此时,这句话听起来,竟让我有些恍惚。
	这么多年,我真的看清过宋弦吗?
	前世,江砚的遗物,是宋弦陪着我整理出来的。
	那一摞情书,只有我们俩看过,最后却意外曝光在众人面前。
	我原以为,是狗仔无孔不入。
	此刻,我却突然不确定了。
             
          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