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姐喜欢珍珠,于是花重金买来一条鲛人放在房中日夜折磨。
	珍珠一箱接一箱地往外抬,原本漂亮的鲛人愈发羸弱。
	姐姐有了新宠,便打算将他卖掉。
	我赶紧拿出藏在床底下的那几颗珍珠给姐姐,「可以把他给我吗?」
	「这等不堪入眼的货色,三小姐竟也好意思拿得出来。」
	姐姐的乳母邹氏轻笑一声,打掉了我的手。
	珍珠散落在地上,一呼吸的工夫就滚去了我看不见的地方。
	它们虽然成色不佳,但已是我能够拥有的最好的。
	我眨眨眼,把快要掉出来的泪水憋回去,趴在地上把珍珠挨个找回来。
	吹掉它们身上的灰,我很小心地把它们揣进荷包。
	转身要走,姐姐却叫住了我。
	「阿秋为什么想要那个鲛人?」
	我看了眼笼子里伤痕累累的年轻鲛人,目光划过那些沾血的鳞片,垂下眼帘道:「他就好像过去的我。」
	我娘是爹的外室。
	后来生了儿子,才被接进府里,扶为小妾。
	过去娘亲厌恨我不是个儿子,连累她吃了几年的苦,常常把我关进笼子打骂。
	姐姐慵懒地掀起眼皮,「那就给你了。」
	我一愣,呆呆地看向美人榻上冷艳的姐姐,还是被邹氏用胳膊碰了一下,我才回过神,「谢谢姐姐。」
	带着鲛人回到院子,我没急着下一步,而是坐在桌前托腮问他:「你还能掉珍珠吗?」
	鲛人疲惫地看了我一眼,流露出「原来你也是个俗人」的表情。
	爱财怎么了?
	世间有哪几个不爱财的?
	我歪了歪头,「能还是不能,给句准话。」
	鲛人阖眸吐出一口浊气,「目前不能。」
	「那行。」
	我转身拿出平时练木雕的一套刀具铺开。
             
          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