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极光!」有人雀跃地欢呼。
天水一色的光团,穿过层层山脉,直击灵魂。
「你怎么不许愿?」有人问我。
我哑口无言,或许曾经我有许多想法诉求。
例如。
妈妈能多在乎一下我。
又例如,和顾易年往后的岁岁年年。
但在这一刻,我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。
「希望妈妈的病能好起来。」男生在旁边虔诚地祈祷。
我学着男生双手合十,心底默念:
「那就祝我身体健康,心想事成吧。」
篝火旁的旅人捧着热可可,诉说着自己的故事。
有人为了爱,许下一世一双人。
有人带着最后的希翼,祈祷亲人无灾。
我从未如此平静地沉浸在此刻。
放以前,我的脑子里只有权衡利弊。
一件事的风险分析、回报率的数据确认。
感情用事于我而言从来是奢侈的。
因为一旦跌落深渊。
没人拉我一把,甚至会多踩我几脚。
顾易年的出现,让我在窒息的时光里,抽出几缕闲暇去思考我不敢触及的感情领域。
我一遍遍告诉他我的缺点、我的家庭、我的不堪。
以求吓退他,我不是一个值得付出的人。
他却一次次坚定地走向我,肯定我的一切。
又在最后,将一切打破,摔烂得稀碎。
将刀子,一把接着一把往我心尖上捅去。
鲜血淋漓又极致的畅快。
大雪将我环抱住,眼眶的泪意先结成了冰霜。
我长开双臂,沉浸于与雪共舞,回应这幻想出来的安抚。
没什么大不了的,向暖。
浓墨的云团压境,人们失望叹气。
「真倒霉,下雪了,回去吧。」
回程时,意外来得突然。
车子侧翻了好几圈,外面白茫茫一片。
「雪崩了!」
惊恐、责怪、自怜的声音充斥着耳边。
我曾无数次幻想,一家人去游乐场是怎样的光景。
我可以扎着漂亮的蝴蝶结,骑在爸爸的肩膀上,收起满身的刺,像真正的小孩一样,指着喜欢的布偶公仔撒娇:「妈妈,我要那个!」